孟瑪斯 ( ⬅️ 微博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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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異種][小吉阿道] 都是你害的《後篇》

本篇從新年賀文進化成生日賀文了 (笑)
東城桑,生日快樂!選今天平坑真有意義。
(動畫二期強行賣萌加上劇情節奏大亂,眾人由粉轉黑也完全不奇怪。再此就不多加吐槽了。想提一下劉叔的聲優還是很到位的…… (๑•̀ㅂ•́)و ✧ )

本回也是與東城桑( @杂货抽屉 ) 的合作。特別銘謝之。陪我留在冰原上的小夥伴們請務必欣賞東城桑溫馨清麗的蜂鰻插圖。至於我嘛,只要本文的熱度能超過5,還能收到一些治癒又不KY的留言就會感激到內牛了 (つ﹏<)・゚。


都是你害的《後篇》

老實說我不擅長德語。也不習慣到早上吃不到白飯的國家久住。可是在外商公司工作的我卻主動要求代替新婚不久的同事蛭間七星到德國出差兩年。能攬下這份差事的主因乃是我對於目標商品的理解程度與說服力不錯。碰巧這位德國客戶雇用了擅長英文書信的日籍女秘書,所以也接受了公司派我赴德的提案。

七星的長兄一郎是我的大學同學,我們平時交情不錯,因此我跟七星也有點混熟了。臨行前七星夫婦請我到家裡吃壽喜燒。七星太太很客氣的一再起身往鍋裡加麵加肉,於是我也老實不客氣的吃到飽為止。七星見我吃得開心,於是說道:「小吉兄,這次真是很感謝你。除了請你吃飯,也沒什麼好答謝。且聽我多說一句。你沒有考慮早點結束單身漢的日子?雖然男人的天性都愛自由,過年過節時只有自己一人也未免寂寞了些。」

他才說完,腦袋上就挨了太座好大一記爆栗。我哈哈大笑,順手又挾了一筷子牛肉與金針菇,隨興的答道:「看機會啦。我都已經年過四十,就是著急也急不來好對象了。你還是多為自己考慮,多討老婆歡心吧。」

當時我也看得出來七星還想多說點什麼,卻因為我的最後一句話而起身給壽喜燒加湯,然後又開始談德國客戶的案子與注意事項。等我實際見過客戶之後,對方雖然要求很高卻不是那麼難以溝通,肯雇用日籍女秘書的客人對身為日本人的我也就不會有那麼大的成見,至少是在估計範圍以內。不過客人的頂頭上司,也就是該公司的負責人可大不相同了,他總是在各種細項上吹毛求疵。令人訝異的是這位大老闆竟然也是東方面孔,姓劉,應該是中國人。


插圖 by 東城桑( @杂货抽屉 )

劉先生特別喜歡在無所謂的小事上挑毛病,然後在我盡力彌補加上萬般賠不是之後表示別在意。歷經數度開會溝通,我不禁懷疑他可能只是想看到我既窘迫又費勁的模樣?好在辦公室置物架的案子進行得還算順利,第一批訂單的資料終於送回日本後我也單獨與劉先生出去喝了幾次酒。他知道很不錯的店,在德國居然能吃到道地的日式燒肉與白飯,啤酒與洋酒也有多種選擇。吃著聊著,有一搭沒一搭的,他竟然也跟我提到該早點成家。可能劉老闆有點醉意,提完成家就拿出溜冰劵來送我。說著合約談妥了,訂單也送出去了,不如放心的去約會,否則瞧你一副悶得發慌的樣子,連客戶的小玩笑也當真了。

反正已經簽好的合約與送出的訂單不是玩笑就好。至於我年過四十還是孤家寡人這個話題,早就不止一次的被其他客戶拿來開玩笑。也許劉先生是透過七星得知這件事情。其實是不太有閒情逸致打哈哈,裝作當真了更容易結束這個有點尷尬的話題。

挺尷尬的不是麼?苦笑的同時,我急促的腳步踏過冰屑散落的人行道,眼前金髮飛揚的纖細人影卻又在我即將追上他時一溜煙的跑了。還真不愧是「風馳電掣的電鰻一號」。我一面緊追著目標,一面想態若自然的告訴熱心的同事與客戶,託你們的福,在德國的兩個半月裡我擁有了想要好好珍惜的對象。

阿道夫.萊因哈德有如秘藏心中的寶石,每個稜角與切面都閃爍著迷人的光芒。想必在我經過他的店門口時重拾了遺落許久的戀愛本能。這名德國青年眉目如畫,輕淺稀疏的雙眉下細長的淡色碧眼凝視著遠方,思緒彷彿飄向了不為人知的秘境。即使表面上雲淡風輕,身為店主的他正為店內的人體素描書遭到工人大叔的私用而感到困擾。不過那置身事外的神情卻意外的觸動人心。突然好想看看那張白皙素淨的臉為了我的話語染上緋紅。

在每日短暫的相聚裡或許我能輕易碰觸那羞怯的粉紅雙頰,但這就是問題的癥結所在。促使我駐足街邊的不是一位清秀的異國青年,而是將自己的店打理得窗明几淨,溫馨可喜有如理想家庭的一店之主。不過無法否認的是進了他的店之後便很想到他家中拜訪。這段期間阿道夫未曾開口邀我到他家裡坐坐,似乎是滿足於與我在店裡見面,也可能是在等我主動出擊。一張溜冰卷加上幾罐朝日啤酒觸發了習慣性的惡作劇心理,也讓我見識到了我那年輕的對象是多麼固執。

真好啊,如此純粹。年輕光潔的連渴望接吻的念頭都藏不住。其實我的腦內早已浮現了自己吮吻蹂躪著眼前花瓣般柔嫩的薄唇。彼時的阿道夫未曾察覺他那舔舐指腹的甜蜜之舉著實讓我的體溫升高不少,之所以沒有吻在他的唇上,也是屬於熟年男子的一點私心罷了——畢竟我不希望與敏感纖細的德國戀人的初吻是由一罐啤酒觸發的,也沒這個打算。可能的話,我希望至少是在他家裡或是目前我下榻的旅館客房裡互訴衷腸,自然而然相擁而吻。

婉拒了親熱的邀約,卻又親吻對方舔過的手指表達對戀人的渴望,我的表現一定讓自己被當成狡猾驕傲的男人了。不過從阿道夫答應溜冰的邀約與使勁回握我的手都能看出來,他依舊對我抱著像戀人般的期待,如同我在找時機說出想以結婚為前提與他認真交往一般。

還有機會麼?……是否還有機會向阿道夫表達我的心意。也許「以結婚為前提」這個要求反而會把看似氣質沈靜,實則年輕氣盛的青年給嚇跑。其實我裝作不經意似的表露過與他結婚的念頭,他也並未提出拒絕的理由。看來在被可愛的戀人責備為狡猾驕傲的男人之前,還有少許轉圜的餘地。


插圖 by 東城桑( @杂货抽屉 )

我追著總是欲言又止的金髮青年過了第二個街口,心中慶幸好在來到國外也沒有輕忽每日鍛鍊。眼看就能觸及那件珍珠灰毛呢大衣的帽子,卻又以一個指節的距離被他溜掉了。這回阿道夫跑進了一間酒吧,我也沒看招牌就跟了進去。殊不知這才是麻煩的開端。

周遭的酒客不知為何全都是男性,身邊沒有伴的幾人甚至對我投以曖昧的目光。我笑著擺了擺手想表達拒絕之意,沒料到他們竟然使用人海戰術就此包圍過來。近在眼前的金髮青年回首,似笑非笑的睞了我一眼。以無聲的嘴形說著:「都是你非要跟來。對了,這是間同志酒吧,小町先生,麻煩你好自為之。」 

什麼?居然是同志酒吧。被擺了一道……阿道夫,原來你是故意的。還一個勁兒的往舞池後面的人群中鑽過去。內心有如針刺般泛起細微的痛楚與酸澀,莫非被我擅自視為戀人的純粹青年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面?白天是端莊羞澀的書店店主,一到晚上就變身為在舞池裡解放本性的妖精?對我而言,這名金髮碧眼的青年真像是舊書店裡會悄悄出現在雜物間角落的小妖精。我很想好好的疼愛他,親吻那在白襯衫下若隱若現的纖細鎖骨。不過我依舊害怕自己除了在那白皙的肌膚上留下紅痕以外,只會不斷犯下相同的錯誤。

人的一生與其說防範過錯,不如說彌補的時候居多。當然不是故意犯下那些傻的可愛的錯誤,我並非能在感情上應變得如此靈巧的人。我只是想給難得再次動情的自己一點空間,也為在關鍵時刻總是欲言又止的德國戀人預留一些時間。從他阻止我說出「喜歡」之後,我小心翼翼地儘量以行動展現出對他的迷戀,可是愈來愈難以拿捏分寸。我真想將天生敏感卻連嘴角與衣角的線條也一絲不苟的金髮青年永遠摟在懷裡。

別走,阿道夫。別走啊,我的話還沒說完。
是你,讓一直包裏著我心頭的回憶雲朵化成了雨在夜裡落下。
是你,讓漂泊已久的我想在有如牢籠的城市裡親手掌握幸福。

這些感慨無法用德語說出口,用英語說也足夠拗口了。在背景音樂這麼響的地方喊話,還是簡潔有力一些的好。兩個月來不斷練習的一句德語終於派上用場了。

「Adolf...Ich steh auf dich!(我喜歡你) Bitte heirate mich!(請嫁給我)」

話到嘴邊時沒有一絲猶豫,這是我發自內心的情感。也顧不得他人的想法。意外的是周遭阻擋去路的外國佬們開始竊竊私語,不,該說是音量頗大的互相尋問。於是我運用丹田之力繼續喊話,引起諸多側目。舞池裡有幾名脫去上衣扭腰擺臀的肌肉男,每一個都有著橄欖球選手般強健的體魄。沒想他們竟然維持著舞蹈的動作接近戴著超大墨鏡搖頭晃腦的DJ,然後與之交頭接耳。看得我頭都暈了。

我開始始懷疑起自己的耳朵,因為我聽到了一個有點熟悉的矇矓前奏,隨即傳來了Bee Gees三人組的美妙合聲。How Deep Is Your Love這首曲子已與我年紀相彷,大概是年輕的DJ也被我那澎湃的求婚行動感動了?有點奇妙的是那名DJ笑意連連的又把音樂的聲音調降,然後拿起了麥克風。

「嗨!各位今晚開心嗎?有盡情的相愛嗎?抱歉要換上情意綿綿的老式LOVE SONG,咱們的場子難得有外國人在此求婚!日本腔很明顯的德語是大叔撒嬌!我是JOE,大夥兒別放過求婚現場,123,快上吧!!逮住大叔的心上人,快讓主角們團聚起來!!先逮到『阿道夫』的能得到大叔請的Moet & Chandon Brut Imperia (酩悅特級粉紅香檳)。」


插圖 by 東城桑( @杂货抽屉 )

……老天,現在是什麼狀況?看來我不得不請這些好事者們喝一杯。再者,為何是粉紅香檳?我現在是求婚,可不是結婚典禮。不過肌肉男們喝著不搭調的粉紅香檳,這種滑稽場面應該挺喜感的,能讓阿道夫被逗笑就好了。

另外,我可是有著九十公斤的體重,居然配合西洋老歌被一群肌肉老外推著跑。真不知在演哪齣同志肥皂劇了。不過現實往往比劇集更令人意外,名叫JOE的DJ說的沒錯,對這些老外而言我這個日本人才是貨真價實的「外國人」。而且如果這個年齡還能撒嬌的話,我也不妨表現得更可愛一點。

我自認還算是個蠻討喜的大叔,也很想在可愛的戀人面前盡情表露自我。讓他撒嬌的同時也向他撒嬌,仔細欣賞他不知如何是好,既害羞又俏皮的模樣。如果阿道夫忍不住為此生氣的話,就直接衝著我來好了。

沒過多久我就看到了德國青年那氣鼓鼓而更顯紅潤的雙頰。果然他也被這群缺乏餘興節目的老外們給簇擁過來了。彷彿刻意表達皆大歡喜結局的肥皂劇集一般,那對始終縈繞我心頭的淡色碧眼中除了怒意、焦躁與不安之外還隱約透露著期待。那帶點憂鬱的專注眼神足以撼動我的世界,讓我不惜失去最後的餘裕,也想試圖滿足對真實的愛相當貪婪的可愛戀人。

And you come to me on a summer breeze
Keep me warm in your love and then softly leave
And it's me you need to show
How Deep Is Your Love

因為我也是個貪心的人呢,直到這一刻我才發現自己多麼渴望他的愛。

凝視著他那靈動的碧眼,我真想挖掘出隱藏在羞澀之下的那團火焰。在這個人聲嘈雜的酒吧裡看不見其他事物,周遭就像攝影時的「淺景深」效果一般,變得糢糊不清。唯一清晰的只有這張羞怯中無法掩飾渴望與不滿的年輕臉龐。當我更加接近他時使了點小手段,讓那些想看好戲的同志們無法抓牢我。這與在溜冰場上失衡時能夠站穩的原理差不多,但是使出這招時總能看到人們訝異的表情。

彷若相機的「微距」鏡頭般不錯失任何細節,我的眼中只有阿道夫一人。輕輕搧動的淡金色睫毛下清澈的碧眼被舞池燈鑲上一層銀光,白皙細緻的肌膚表面短而稀疏的汗毛也是淡金色,令他那驚訝的臉龐更顯稚氣與柔軟。

How deep is your love, How deep is your love
I really need to learn
'Cause we're living in a world of fools
Breaking us down
When they all should let us be
We belong to you and me

我想吻他。不為什麼。
此時此刻我們的眼裡理應只有彼此。

當我的右手觸及他那微涼的下頷時,阿道夫馬上發覺我想做什麼了。真是名聰慧的青年,不,我想在那之上的還是他的敏感特質,以及身為男性的直覺——除了擁吻還能做什麼呢?

「小町先生?……請、請等一下!我還在生氣,而且這裡好多人……」
「噗……你繼續生我的氣吧。看著我的眼睛,我的眼中只有你。」
「你說什、唔!唔嗯……」

我吻了阿道夫。

I believe in you
You know the door to my very soul
You're the light in my deepest darkest hour
You're my saviour when I fall

在我們的雙唇接觸時他皺著眉閉上眼,卻沒有躲開。柔軟而微溫的觸感太迷人了,讓室內流動的歡呼與音樂變得十分緩慢。不過他怎麼那麼固執的不肯張嘴啊……看來是我的錯。非得在這種不適宜的場合吻他。因為他太過執著的以全副精神與肉體來吸引我,到了最後我不得不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我曾想過這一生裡不會再有人向我示愛,其實是我沒試著讓愛我的人接受我。


插圖 by 東城桑( @杂货抽屉 )

所以這一點背景人物就讓我暫時忽略他們吧,該說的話也說了——除了擁吻還能做什麼呢?我以舌尖綿密的描繪著戀人緊抿的唇線,感到懷裡的身子輕顫著,那雙總能靈巧的修復舊書的手,此刻只能揪緊我胸前的衣物。

多麼脆弱卻又活色生香的引誘,簡直可愛到令人困擾。我舔舐輕咬著那執拗而緊閉的唇瓣,然後輕聲要求他張嘴。他發出細碎的低吟,活像懇求餵食的小雀兒。這種時候才更該對我使用肘擊不是麼?親愛的阿道夫。我揉捏著他微紅的耳垂,然後惡作劇似的張口咬在那浮凸的軟骨上。

「啊!討厭、唔……」

在那張可愛的小嘴邊哀叫邊埋怨的同時,我側過腦袋,再度堵住他的雙唇。這回很順利將舌頭給探了進去。一纏住那柔韌的粉嫩舌尖,我就情不自禁的吸吮起來。原本只是想逗弄他一下,也好滿足他向我要求的吻,不過其實一直等待這一刻的是我自己。明知再繼續加深這個吻十分不妥,一時之間卻不想離開他。更要命的是我感覺到他那稚拙的回應,試探性的讓交纏的舌尖在口內滑動,實在令人想要好好的導正他。

我挪動舌尖,輕掃著戀人敏感的上顎,再次撫過他那已被吮吻得柔軟燙熱的唇邊。嘗到了些許淡淡的鹹味,是淚水的味道。差不多該停了,我並不想弄哭他。做得太過火的話,這名纖細保守的德國青年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我了。於是我從口袋裡拿出手帕擦拭著他的嘴角與眼角,邊輕聲告訴他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別再哭了。我願意為你做所有我能辦到的事。

How deep is your love, How deep is your love
I really need to learn
'Cause we're living in a world of fools
Breaking us down
When they all should let us be
We belong to you and me

「嗚、小町、先生……別擦了。」
「聽話,再一下就好了。」
「請你別再擦了!口水、跟眼淚都混了一起……」
「抱歉啊,有點混亂的阿道夫也非常可愛嘛。唔喔!!」

我作勢想吻去戀人的淚水。掛著淚水的他噘著嘴,一臉無害的楚楚模樣,動作卻是快狠準。馬上自我懷裡抽身不說,腹部還吃了兩記遲來的沈重肘擊。果然還是做得太過火了?又要上演追著戀人滿街跑的老戲碼對吧。看到我準備「動身」的架式,正緋紅著臉以手背擦嘴的阿道夫無比精準的給了我第三次肘擊。

胸口同個部位中了三次肘擊的我笑著喊疼,然後一把握住了那削尖的肩頭。阿道夫看起來顯得有點慌張,還不自覺的又噘起了嘴。唉,我實在很想排除萬難再親他一口。因為生氣有點皺起的小嘴表面被吻得紅潤,更加誘人了。

就在我快要觸及他的雙唇時,背景音樂突然加大了三倍,而且換成了莫名其妙的歐陸舞曲。由於音量實在太大,震得我遲疑了下,而阿道夫也在本能的用手護住耳朵之後,又像想起什麼似的開始推著我的下巴,不讓我的臉靠近他。這個舉動也很可愛,簡直迷死我了。於是我笑咪咪的看著面露狐疑之色的戀人,他似乎沒有再次逃跑的打算,於是我聳聳肩保持笑意,向他伸出自己的右手。

——哪,要殺要剮就趁現在,所有的人都在看呢。

我以唇形無聲的挑逗著他,令人疼惜的猶豫開始星星點點在那雙淡色碧眼裡蔓延,沒多久羞澀的金髮青年像是下定決心般皺著眉緊握住我的手。這個舉動令我感覺心臟猛然一震,隨著嘈雜的舞曲就要蹦出嗓子眼。那白皙的手感覺比平時暖和些,看來在街頭的你追我跑與剛才的小親密有點奏效了。

我素來不相信命運,在小秋離開這個世界後便覺得剩下的日子就是完成份內的事。習於說服自己是個能不溫不火處理日常瑣事的中年男子,對我而言並不難。生活中偶爾有點小消遣與不一樣的風景就好。此刻我卻感覺到經年累月築起的屏障正被無聲的瓦解,金髮青年並未因為我的挑逗而放手,他的眼神遠比他自己所想的還要熱切而憂鬱,令人感到與其交握的手掌肌膚相貼之處,彷彿都生出鮮活鼓動著的小小心臟。

——這個壞蛋……明明知道我只希望你看到就好了。

我的心上人紅著臉咬牙切齒的以唇形作出了反擊。我忍著笑,稍微將他溫熱的左手往後扳,在金髮青年訝異的微微鬆開指尖時讓右手滑過他的掌心,順利的與他十指交握。我叫他可以在這群好事者面前盡情的對我發怒,為何他會當成調情的話來聽,我自己也有點不太敢想下去。

至少不是在這間鬧轟轟的同志酒吧裡想他會怎麼對我宣洩積壓的怒氣。我不自覺的勾起嘴角。看來已是為之氣結的金髮青年模仿了我先前的動作,白皙的指尖自我的指縫裡滑脫,然後再次以可媲美運動健將的手勁讓我苦笑起來。他完全沒有控制力道。在他將我的右手向後扳時令人疼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我那看似敏感纖細的德國戀人氣沖沖的拉著我走向酒吧門口,當下有幾名彪形大漢般的酒客拒攏過來擋住我們的去路。他們以看好戲的表情說了幾句德語,我聽出了是在問剛才我向阿道夫求婚的事,只見金髮青年皺眉嗔道:「謝謝關注。我想各位能理解在酒吧隨口一句的求婚太不正式,對我們德國人而言行不通的。」

天哪,真不愧是我的阿道夫。

在酒客們如雷貫耳的掌聲與哄笑聲中,身為始作俑者的我只能扶額以對。金髮青年勝利的拉著我,在人手一杯粉紅香檳的酒客們夾道歡迎之下露齒一笑。那看來又恢復常態的溫柔神情令人十分安心。請這點小酒以及在人群前求婚被拒倒是沒令我感到面上無光,因為眼前一反常態,向戴著超大墨鏡的DJ擺手告別的德國青年也是一臉如釋重負的解脫感。

看來阿道夫並不習慣此種充滿聲光色的環境。那麼他還真的只是為了躲我就跑進這間酒吧?不過他明知這裡不是一般的酒吧。

「小町先生,請不要再以懷疑的眼神看我了。我知道這間酒吧是因為喬瑟夫在這兒兼差。他是我以前在金融業的同事,手頭闊綽的很。但是他就喜歡這種熱鬧不羈的氣氛。」
「原來如此。我才在想那位DJ居然這麼熱情,還處處配合我們。」
「他的嗜好是觀察別人的戀情。不是我想拆他的台,你不知道幾年前的荒誕歲月裡他還會在場子裡邊放音樂邊喊『快用你們的愛殺了我,能殺得了我,這份愛就是真的。』」
「哈哈哈,你的朋友真有意思。我能想像那些同志們會很喜歡這麼帶勁的DJ,咱們別站在街邊聊天了,找地方休息一下吧。」

我脫口而出要去休息,身邊的金髮青年默默頷首。隨即面色微紅的表示他早就想瞧瞧我下塌的旅館房間。

我想他可能有點誤會,不過這是個很可愛的誤會。令人想要將錯就錯。


* * *

我住的是一般商務客的房間,雖然已經盡力維持環境,還是有點兒凌亂。原木寫字桌上堆放著資料夾與筆記型電腦,床上也放著幾份還在整理的資料與今早看過的報紙。也有幾件私人衣物。金髮青年毫不忸怩的走進室內,開始將佔據床鋪的事物全部清除。沒多久報紙與文件都被整齊的收拾好,放到寫字桌上。

在他動手疊衣服時我輕笑了聲。他並未轉頭看我,只是繼續手上的工作。於是我坐到一旁的沙發上脫下了鞋子。今天為了與年輕的戀人約會,我穿了GUCCI的蜜蜂刺繡皮鞋。雖然之前也想過黑色皮鞋上有金色的蜜蜂簡直太招搖,不過挺喜歡這雙鞋能讓人眼睛一亮的感覺。可惜正輕聲叨唸著「太亂了。」,並且將疊好的衣物收進衣櫃的青年似乎沒有注意到我的心思。


插圖 by 東城桑( @杂货抽屉 )

隨即他像是有點倦意一般,脫去了珍珠灰毛呢大衣,掛進衣櫃裡。我看了想打趣他一下,於是也除下自己的圍巾與大衣。接近他身邊,將腦袋靠在他肩上,朝那透出微紅的耳根低語。他抬頭,以熱切中帶有審視的目光責難我。右手上還握著衣架——不知為何這家旅館備有兩個黑色緞面衣架,也許某些女客的衣物真是堪比肌膚脆弱。

「住一晚吧。你要回店裡也挺遠的。」
「小町先生,你相信我的話就到床上趴下。請不要偷看。」
「你有這種嗜好麼?親愛的阿道夫。」
「……請不要偷看。」

目光閃爍不定的阿道夫握著繫有小蝴蝶結的段面衣架,若有所思的對我說。我微笑了下,腦中閃過幾個德國青年用衣架折騰日本大叔的畫面,實在不怎麼好看。總之他肯跟我一起回來就是萬幸了,讓他折騰幾下有什麼要緊。萬一太過火了,再想法子制服他也不遲。

轉過身,照著德國戀人的吩咐在床上趴下。身子陷進柔軟羽毛被的同時聽到後面傳來了小小的驚呼。才在想他是看到什麼了,立即有個溫暖而緊繃的肉體觸及了我的背脊——是阿道夫的軀體。估計是他正想有什麼行動時卻絆倒了,可是也不至於個人的重量都壓在我背上。好笑的是他的手上竟然還握著那隻帶有小蝴蝶結的衣架。

當然我的背後並沒有長眼睛,而是被感覺有點柔軟的緞面衣架觸了肩膀。我笑出聲來,邊笑邊以右手抽走那把由我肩上翹出的衣架,左手則向後往下亂摸一氣。果然抓在那挺翹的臀部上了。感覺阿道夫的臀部的肉少了點,富有彈性的臀肉捏上去感覺有些單薄。背上的人顫抖了下,隨即無聲的試圖挪開我的手指。

我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再跟伏在背上的德國青年玩玩姆指摔角也很親暱,不過他為何不起身?像這樣半伏半貼在我身上,既是引誘又是折磨。那頭柔細的頭髮隨著他低伏的動作搔癢了我的頸窩,令人想撫弄著能在指間層層疊疊的金絲。於是我一個翻身,毫不費勁的將他攬進懷裡。

「阿道夫,你想做什麼都好。讓我看著你的臉做吧。」
「你!你又想看著我的臉做什麼?」
「咦?不、不是啦,我是說讓你做。」
「我不做了。原本只是想用衣架捅你臀部幾下,反正我知道沒機會的。」
「……為何想這麼做?」
「這樣你就一輩子忘不了我。即使兩年後我們沒有在一起,你也絕對不會忘記我是世上第一個對你這麼做的人。」
「虧你想得出來。想做就直說,乾脆老實說出來你第一個是想捅我屁股的人啊。唉喲!疼啊!!別打嘛。」

按照原計畫輕撫著那頭耀眼的金絲,總算他的動作緩和下來。微涼的指尖探進我襯衫的縫隙裡輕撫著,令人心癢難耐。但我只是笑咪咪的看著阿道夫像隻小貓一樣對著我的胸口撓了幾下,不偏不倚,正好是心臟的位置。

我懂得他的暗示。打從心底喜歡對方的我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過比起濃情密意的愛撫,這點互相調笑才更是蜜裡調油。真想立刻讓眼前半瞇著眼的享受我的體溫的人兒說出愛我。不,在這個時間點說句喜歡我也就行了。

本來是我應該先說的,可是被他阻止了。所以讓他帶頭吧。並不是壞心眼,作為一個還能有對象付出愛的男人,我不否認想先一步得到他的愛。

阿道夫像是懂得我的心情一般,在肌膚相貼的柔軟氣息中呢喃著。

「真是的,我怎麼會喜歡上這麼孩子氣的男人。還穿那種花俏的鞋子。老是覺得一個年過四十的大叔可愛,我的心臟遲早會受不了。」
「哦喔,真巧,我也覺得你撒嬌的樣子可愛到讓人受不了。再加上我這麼喜歡你,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好好愛你,我真心覺得我們該早點結婚。」
「喜、喜喜……咳咳,就、就跟你說我不接受這麼隨口一句的求婚了。」
「那麼,親愛的,我該怎麼做?」
「明天早上再重新正式求婚,現在先讓我小睡片刻。」
「好的,請在我的胸前安睡。」


插圖 by 東城桑( @杂货抽屉 )

我想起了赴德工作之前曾看了一份原本無關緊要的網路資料:
德國議會於二零零九年十二月通過了允許同性戀結婚的法案,二零一零年八月起德國正式承認同性戀婚姻。今後德國同性戀者將享有與異性戀夫婦同樣的權利。法律規定德國的同性戀者將和異性戀夫婦享有同樣的繼承權、租戶權以及健康保險政策。【與德國人結婚的外籍同性戀者也將可以獲得永久居住權。】

看來,我從單身赴任變成要在德國成家立業了。

人生真是奇妙,遠比一本小說來的精采。我吻了懷中熟睡的天使,突然覺得這一刻就已經足夠幸福了。阿道夫.萊因哈德,等他醒來就會是我永恆的戀人。

只是,在此之前我最好想想幾句能令人動容的求婚台詞。必需能讓他用一生來回答我。就是這麼孩子氣而直接,老派的男人心中都有某個屬於孩提時代的自己的角落。即使我不是第一個對他陳述愛的人,也不是他第一個擁有的人,我會是最後一個以畢生的愛包圍著他的人,也會是他獨一無二的歸宿。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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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長的) 後記:
再說一次東城桑,生日快樂!!
首先要感謝你一直陪著我萌蜂鰻,以及每次企畫的動人插圖。
如果沒有你,我無法堅持下去,對蜂鰻的愛也無法在此發揚光大XD

以及任務失敗了,本來要讓元首用衣架捅了艦長的P股,然後艦長高興的捂著P股跑來跑去,還能開口繼續求婚的說 (大爆笑) 任務失敗了啊啊……可是要寫這一段搞笑的話,九千字都不夠用了 (扶額)

那麼在此稍微圈一下登陸火星的小夥伴們:
@杂货抽屉  @戍时光陨  @你猜不透窝 
@limo  @-海默-  @針葉林燭火  @暮羽长空 

事隔一個月,《都是你害的》劃上了句點。各位看了覺得如何?本來是想寫到蜂鰻兩人的結婚典禮,東城桑對我說見好就收吧XD 於是就讓一直在本文中為了艦長心兒怦怦跳的元首放心的休息。然後艦長腦內的結婚念頭在本篇中根本是大爆炸的狀態 (笑) 元首都沒發現自己已經被艦長套牢了,還正經八百要求艦長重新正式提出求婚XDD…

嗯嗯,能看婚後艦長被元首騎在頭上的樣子。艦長都還沒去過元首家裡,其實他家就在書店附近。結婚後艦長就可以先跟元首住在一起,再看看要不要搬家或添購家具。結婚典禮一定會有隔壁巷子的馬克斯等人,加上劉老闆來參加,咱們的DJ小哥JOE也可以為婚禮準備音樂與影片……能寫的明明還有很多很多。

不過,且讓我先與蜂鰻兩人道別了。

我曉得這有點突兀,不過一直處在冰原上割腿肉,久而久之我也有點撐不住了。特別是參與日文蜂鰻合同誌之後總覺得我已經把該做的都做了。我曾經說過蜂鰻是我的心頭肉,再也不會有更愛的西皮了,不會有了。確實如此,再也不會有一對西皮能讓我為了他們參與日文合同誌,能讓我像打了雞血一樣不斷產糧。我還愛著他們啊!! 元首對艾娃所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要她去找艦長帶的第一班會合,我差點淚奔。能得知元首這一生直到最後都信任著艦長,真是又虐又美。

艦長一直沒有餘裕多想想元首的事,這還不是掛比害的啦 (笑cry) 所以我也在本文裡讓元首小小吐槽了他一下XD 用愛殺了你神馬的,真的太基了,我都看不下去了的說 (笑cry) 然後為了艦長獻出心臟的劉叔,讓我感覺動畫二期果然就是要看劉小 (不對= =),反正推特上平時聊聊的同好都說了「原作劇情簡直就是劉小黨的大勝利。」 ……無法反駁 (再次笑cry)

可是作為艦長控,我總覺得我看到的是這樣:
劉叔→ 艦長→ 元首

不再重覆艦長有多喜歡元首,第一季TV動畫的製作小組好懂T////T
https://ibaraumi.lofter.com/post/3e3a5e_4f35ca2

閒聊的夠多了。話說你們想要回覆的話,請回覆對正文的感想,不要只回覆後記裡閒聊的內容啊XDD||||||| 這樣會讓寫了九千字的我很心酸。

順提還未填完的扭蛋文與便當文,會選在艦長或元首生日時看情況撒土。這兩篇填完前就真的不再開新坑。雖然我也有想到了合租的現代paro故事,比方艦長與劉叔合租,元首與掛比合租,然後在一個陰錯陽差的機會下這四人相遇了。

暫時不會再開蜂鰻坑_(:3」∠)_ 收起離情依依,火星的小夥伴們且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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