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瑪斯 ( ⬅️ 微博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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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異種][小吉阿道] Promise Me Eternity 01

雲海波浪 隱匿星光
高樓林立 窗邊閃耀的紅燭

最後一夜 細雨中打磨光亮
籠中美夢 由唇邊逃開

我能原諒說出一切只是謊言的你
無法原諒的 是為你飲泣騷動的這顆心


* * *

——如果感覺寂寞,是因為曾經擁有與寂寞等量的幸福,所以你是幸福的。

金髮青年睡眼矇矓的坐起身子。他想不起是誰曾說過這種模稜兩可的話。也許是以前的廣告詞或者流行歌曲的歌詞,也可能是小時候在繪本裡看到的對白。

周遭是一片漆成淡藍色的牆壁,身下的被褥也是同樣的感覺。很像倒映在水中的冬日晴空,也像將天藍色顏料滴進洗筆桶裡的輕柔色彩。這是一個陌生的房間,他或是他那少的可憐的友人都未曾擁有過如此恬靜的小天地。

當他終於足夠清醒而坐直身子,聽到了自雙手間傳來『鏘啷』一聲。金髮青年的淡色碧眼中映出了一副有點微妙的手銬,銬環的部分有著天藍色絨毛,讓這件不鏽鋼製的道具有如偶像登台演出用的飾物般柔軟可人。他下意識的挪動雙腳,果然也聽到了鍊條碰撞時的細碎聲響。

基於職業因素,手腳被銬住的青年並不緊張,反而覺得有趣。腕間的束縛物雖然看來像裝飾品般無害,卻是如假包換的不鏽鋼製警用手銬。沒有鑰匙無法打開。不過他也覺得這手銬上得不牢,若是用榔頭打斷中間的鍊條,那麼以自己的自由搏擊術也不見得沒有勝算。曾任職刑警的經驗讓他對於手銬的構造很熟悉,若是真想積極的抵抗,在綁架犯的屋子裡找榔頭肯定比找鑰匙容易。

但是非得如此盡力拼搏也要活下去的理由,他已經找不到了。如果能拜託一下這間屋子的主人讓自己平靜的離開人世,倒也不失為一個省事的辦法。不過身為前刑警的他自然曉得肉票就是要活著才有價值,死了毫無用處。

「你醒啦?吃點晚餐吧。有麵包也有粥。」

此時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打斷他的假想,原來這間屋子的主人回來了。是名約莫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有著神似小勞勃道尼的三角鬍鬚,一頭黑髮梳成飛機頭,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好市民。但是尚未捨棄刑警直覺的青年告訴自己,愈是看來沒有犯罪動機,外貌也愈是正派的一般人,往往會有著難以言說的苦衷或旁人無法理解的犯罪動機。

就像自己一樣。如果不開口,誰會知道他唯一的願望竟是被眼前的連名字也不曉得的陌生人殺死?金髮青年自嘲般的輕笑一聲,隨即以刑警般銳利的目光打量著來者。才剛踏進家門的屋主怔了怔,只覺得那對淡色碧眼真好看。完全不像是出自一名放棄人生的青年身上。不過男人同時也明白自己就這麼盯著對方的臉也看不出所以然,還是試著探探口風。

「綁架犯先生,請你快點殺了我。」
「比起那個,我想老外還是比較習慣吃麵包對吧?」
「綁架犯先生,你有在聽我講話嗎?」
「嗯,但是我的名字不叫『綁架犯』。我是小町小吉,今年四十二歲。你呢?」
「阿道夫……阿道夫.萊因哈德。小町先生,我想麻煩你快點動手殺了我。」
「好啊。」

真是答的飛快。提出無理要求的青年睜大細長的雙眼,隨即發覺男人那張看似無心的笑臉逐漸放大。他想這也不為過,畢竟一般市民並未被允許持有槍械。在兩人之間有一定距離的情況下,眼前的男人若不逼近,如何下手?阿道夫嚥了一口唾液,終於還是無法直面那雙絲毫未曾移開視線的明亮棕眸,閉上了眼睛。

自願不再看清一切的青年發出了細微的嘆息。如果就這麼在陌生人的手裡沈睡下去多好。那些熟知利用與背叛方式的人們,都是平時親熱的喊著自己暱稱的同事與朋友,有男有女。如果未曾與他們邂逅,想必不會如此難過。不過這些都不再重要了,都是過往的傷悲。雖然不曉得小町小吉是否能達成自己的宿願,阿道夫竟然也有一絲期待,想看看對方何以能如此輕易允諾。

突然之間,哀傷的青年感到男人的大手撫上了他的金髮。就像是鼓勵年幼的孩子般輕拍著。於是他氣惱的睜開眼,準備質問那嘴角似乎帶點笑意的男人。沒料到對方竟然老實不客氣的將手指插入他的金髮裡揉弄著,甚至順著髮絲撫上了他那牙齦剝露而出的左頰。感到舊傷處一陣溫熱麻癢,許久未曾被外人碰觸的青年抿著嘴,迅速拍開了屋主的右手。

「我還不曉得你幾歲呢,阿道夫。怎能讓你死?」
「請放尊重一點。小町先生,你很不老實。」
「哈哈,居然拍開我的手。阿道夫,我答應你,我死的時候會帶上你。」
「好吧。請把你手上的麵包給我。與其真的對你生氣,不如吃點東西。」
「哦喔,你願意吃麵包啦?大叔我好感動啊。」

大話精。哪有人感動時連眼角與嘴角都笑彎了的?吃著美味的核桃甜麵包的青年皺起眉頭。他知道自己本來早該橫屍在地鐵站,安眠藥的苦味也仍舊由胃部浮至喉頭,如今的他卻好端端的在陌生人家裡吃著晚餐。看來人在真正不濟時,不止工作、婚姻與交友很失敗,就連有十成把握的自殺計畫也無法成功。

還真的連自殺都失敗了,悲劇一般的人生也不過如此。金髮青年不顧他那破碎的左頰,狠狠咬了口香甜的麵包。沒多久就感到手裡的食物有點鹹味還濕漉漉的,才驚覺自己竟然流下淚來而想拿床頭的面紙,隨即再次意識到手銬的存在。連臉也顧不得擦,他很乾脆的又咬了第二口。活下來,理所當然感到腹中飢餓,只是這麼一塊精緻美味的小麵包,也令人相信活著總能感受到美好的事。

若有所思的男人並未解開淚流滿面的青年的手銬。但是他不再微笑了,而是以略顯嚴肅的神態取走對方手上剩下的半塊麵包。然後十分認真的告訴那名無論內心亦或外表均是傷痕累累的青年,邊哭邊吃東西可是會噎著的。溫和的聲調令那張涕淚交織的臉龐浮現出傻愣的表情,一時之間竟也忘了反抗。男人隨手抽了幾張面紙,幫青年抹了把臉。跟著從他那牙齦外露的唇邊偷了個吻。

因為疏於防備而被偷吻的青年整張臉都漲紅了。倒不是這個吻有多曖昧,而是他看到了自己嘴邊的麵包屑沾在屋主的嘴唇上,不由的產生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大叔還有點可愛」這樣的念頭。隨即又對自己這種毫無原由的想法感到羞憤。手腳都被銬住的他唯有動作僵硬的掩住自己的紅透的臉龐。

「哪,阿道夫。讓我來餵你吧?戴著手銬感覺挺不方便的。」
「……什麼跟什麼啊。請讓我自己吃。請把麵包還給我。」
「給你。其實我銬住你的用意,只不過是想讓你無法傷害自己。」
「那麼,麻煩你早點殺了我。這樣我就不會再受到任何傷害了。」
「你啊……年輕人別這麼心急,我死的時候必定會帶上你。」

金髮青年眨了眨眼,心中想著就算反問對方為何阻止自己自殺也沒有意義。不過是早晚的問題,人生自古誰無死。再說這個飽食終日的大叔究竟為何綁架一名失去所有,精神上落魄到極點的青年?果然是吃飽了撐著的吧。他這麼想著,微微瞇起雙眼,鄙夷之色令他那依舊掛著淚痕的蒼白面頰於清麗中略顯稚氣。

對於此點,屋主並未表示介意。他微笑著為青年遞上一杯熱紅茶,隨即以談論天氣的平靜語調表示你所服用的安眠藥的藥量尚不足以致死。此話成功的讓正啜著熱茶的青年冷不防的嗆了一口。男人於說話中淡淡瞥了對方一眼,打趣道「真是年輕啊。」

金髮青年默默啜飲著熱紅茶,心想自己都已經二十七歲了。是一名近而立之年的成熟男性。不過是在安眠藥的藥量估計上有點失策而已。但是一瞬間他有點慶幸自己的靈魂沒被拂過地鐵站上空的冷風帶走。倘若失落的靈魂就這麼被帶走,在上帝面前可是連值得一提的人生經歷也沒有。況且獨自一人絕望的死在公共場所是非常寂寞的,也會給地鐵站的工作人員帶來不便。看來這真不是一名成熟男性經過深思熟慮後該下的抉擇。

「小町先生,謝謝你……無論如何,我不該死在地鐵站。」
「是啊。一個人死在那麼冷的地方,是非常寂寞的。」
「……!為何你會這麼說,簡直像是讀心術一樣。」
「我也不過是個寂寞的男人。這麼說你會信麼?可是啊,如果感覺寂寞,是因為曾經擁有與寂寞等量的幸福,所以我們是幸福的。」
「……。這樣的幸福,我不想要。總有一天會失去的幸福,不如一開始就沒有。」
「所以我說你還年輕。阿道夫,我也要謝謝你。謝謝你來到我的身邊。」
「不客氣。希望你能兌現你的諾言,等你死的時候要帶……」
「到時再說。現在先讓我們漱洗一番,好好休息。聽話吧。」
    
這個男人果然很狡猾,一點也不老實。自己的手腳都已經被他銬住了,還能不聽話到哪裡?金髮青年只好任由屋主領著他到浴室,不怎麼驚訝的發現浴室裡也佈置得挺有情調的,不像臥室是清一色的淺藍,而是女性小飾物上頭緞帶蝴蝶般的海藻綠色系。以男性的直覺而言,阿道夫認為這不像一名大叔獨居的屋子,估計小町先生也曾與心愛的女性同住。「曾經擁有與寂寞等量的幸福」在他聽來真是相當刺耳,是曾經有多麼幸福才能這麼說?單以活了二十七年的個人準則來衡量似乎不太公平。也許在一千個人眼裡就有一千種被稱為「幸福」的方式。

戴著手銬的青年感覺還有餘裕思索幸福的涵義真是奢侈。於是他毫不在意的露齒而笑,牽動了嘴角的舊傷。就在他想著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定很嚇人時,再度感到唇上一暖。青年錯愕的抬頭望向正以食指撫摸著他的上唇的男人,隨即聳聳肩以示消極的抵抗。遭到拒絕的一方也誇張的聳聳肩表示這是不可抗力因素。那對溫潤的棕眼裡映出了對方不知所措的模樣,令人憐惜的迷惑神情使男人瞬間想要告訴這名外國青年,他的眼睛與笑容多麼迷人,就像曾經停駐於心頭的美好時光,使這間冰冷的屋子又再度有了話語與笑聲。

縱使三言兩語就能說出口,但有什麼能比得上兩人互相凝視更能傳達心意?感到嘴角再次上揚的男人像給小孩獎品一樣,拿出了兩條牙膏。一條是三合一的紅白藍三色牙膏,另一條則是草莓味的牙膏。青年伸出食指輕輕碰了下三色牙膏。男人卻不死心的又拿起草莓味的牙膏在對方面前晃了下,輕聲說著擠出來會是星星的形狀。他還記得撿到青年的時候星星都出來了,但是在都市混沌的黑夜裡任何一顆星子都及不上眼前柔軟的金髮閃亮。

因為沒能拒絕對方的好意,直到睡前阿道夫仍究覺得嘴裡有股草莓糖的味道。這也令他想起了小時候母親會買些水果口味的牙膏,然後在睡前的晚安之吻時母親也會說有水果的香味。躺在淡藍色被褥裡的青年感到數分鍾前才被男人撫摸過的面頰與嘴唇都有點發熱,嘴裡還有股甜甜的草莓味,簡直不知該說什麼。如果要說點什麼,理應要求對方拿下這毛茸茸的手銬。

他又想起男人為他刷牙時一臉欣悅的神情,覺得就這樣不說出口也好。阿道夫自認是個頗為慢熱的人,但是他卻不得不承認對小吉開始產生一些興趣。屋內的冷色系佈置清爽中帶有女性喜愛的柔和感,再加上這種幼稚園小朋友喜歡的草莓牙膏,也許眼前的人是個曾經擁有幸福家庭的父親。

但是,這副毛茸茸的天藍色手銬與腳鐐又該做何解釋?
身為一位好父親的話不該有這樣的道具。

「你先休息吧。我等會還要去晾衣服。」
「小町先生……可以請你過來一下嗎?」
「怎麼了?戴著手銬不能好好睡,對吧。」
「勞你操心了。上銬不緊不礙事的。」
「哈哈,那麼,你想要什麼?」
「請過來一下。你都銬住我的手腳了,難道還會怕我?」
「好吧,你還真是不甘寂寞呢。這麼可愛。」

屋主想著答應這個小要求也沒什麼。就算對方突然做出激烈的舉動,自己有空手道六段的身手可以制服他。嘴上調笑著,男人不再猶豫的接近床上的青年。就在他走到一定距離時,突然被那手背上有著數道慘烈灼傷,卻顯得更加楚楚動人的白皙左手一把抓住。被對方扣住手腕的霎那,小吉只想著「好大的手勁。」,卻也沒拿出真本事來應對。

阿道夫抓住小吉之後,便使勁往對方右手手背上啃了一口。鮮血很快的冒出來。見到男人連哼也不哼一聲,主動出擊的青年感到心頭火起,於是毫無修飾的說出了心中真正的想法。

「這點小傷對你來說肯定不算什麼。但是要完全恢復也得經過兩、三天。在傷口完全結痂之前,你得依約殺了我。小町先生,你不會食言吧?」
「傷腦筋哪……阿道夫,看來我得把你的嘴也蒙起來才是。」
「請問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嗯……」
「唔……有啊。我說過我死的時候,會記得帶上你。」

金髮青年只聽到洗衣機隆隆的運轉聲,以及衣服洗好時提醒鈴的聲響。那句沒有現實感的承諾化為一陣細語,隨著男人給他的吻,似乎是溶解在帶著草莓味的空氣中了。

能否把寂寞與虛偽的幸福這類可能性都扼殺掉?太困難了,真的好難。
「我也不過是個寂寞的男人。這麼說你會信麼?可是啊,如果感覺寂寞,是因為曾經擁有與寂寞等量的幸福,所以我們是幸福的。」小町小吉如是說。

金髮青年在男人暫時離去後默默吮舔著對方留在他唇角的鮮血。鹹腥間帶有謊言的氣息,卻是那麼溫暖。令他幾乎再度落下淚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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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今年在LOFTER寫文給元首慶生的也許只有我吧。抱著這樣的念頭,我開始寫一直埋藏於心中的「斯德哥爾摩症候群」題材。不過看來看去,跟最初所想像的也有些不同了 (笑)

另外,故事裡出現了很多「死」字。大概是這兩年來我的作品裡出現「死」字最多的一篇。不過這篇真的是給元首慶生的賀文來的,會怎麼發展其實也還在構想中呢XDD…

那麼在此稍微圈一下登陸火星的小夥伴們:
@杂货抽屉  @limo  @-海默-  @你猜不透窝 
@吧啦吧啦  @戍时光陨  @針葉林燭火  @暮羽长空 
 
能像去年一樣慢慢更新,然後在元首生日當天放出結局就好了 (合掌) 話說曾有小朋友問我是否有考慮過寫元首跟艦長死在一起的文,也有大朋友提過斯德哥爾摩情結的題材,最好的結局就是兩人死在一起。嘛,我也不是從現在就開始給你們打預防針什麼的 (笑)

不過,我家的艦長嘛,一定會希望元首活下去的☆
能夠充滿了愛而活,也能創作是最好的了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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