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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豪野犬][國太] 千年幸福論《前篇》

給太宰桑的生賀文《千年幸福論》之先行《前篇》。本回是與六六( @姓王的简直就是大写的双标 ) 的合作。特別銘謝之。

請大家欣賞六六筆下擁有另類求婚技能的美人宰❤ 以及本篇的前身來自於與六六接寫的國太小段子,同好們可在看完前篇後再看看小段子捏他一下 (笑)

以及本文內容含有男扮女裝的情節w
可接受者再往下看,謝謝。


千年幸福論 (前篇)

給你延續千年的愛情 給你延續千年的友情
給你延續千年的安心 給你延續千年的幸福
也許那是不可能的事 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即使你不在 也能繼續生活的我 你會嘲笑無法原諒自己的我嗎?
即使我不在 也能繼續生活的你 不能說出「對此感到悲傷」嗎?


* * *

大好的週末夜本來能直接訂定未來計畫二十本(仍可定期修改完善),我卻偏偏來到偵探社加班。因為我的好搭檔太宰晚交週五的任務報告書,還藉著出任務的機會覓得了中意的自殺場所。

週五晚上找到這傢伙時他站在一棵樹影蔥蔥鬱鬱的老樅樹底下,打量著高聳入雲的嶙峋枝椏。我搶上前去告訴他別選這麼高的樹上吊了,到時沒人有能耐或者預算幫你收拾。那張白皙姣好的面容上突然漾起謎般甜美的笑靨,隨後他語帶撒嬌的答道:「國木田君,那麼我的腳就碰不到地了。」

我記得自己嘆了一口氣。然後掄起拳頭揮至他眼前。那對晶瑩的棕眼猛然闔上,卻沒有側過腦袋。捲翹的睫毛隨著那緊閉的眼簾輕顫著,彷若一隻迷離的蝴蝶。

最終我卻沒有像平時那般痛揍他一頓。也許是能孕育樅樹的山區太寒冷,初夏傍晚的氣候居然令人感到拳頭表面的肌膚既緊繃又刺痛。也許我只想給自己一個不必在空氣稀薄的地方如此暴戾的理由,誰知道呢?太宰那微微顫動的柔軟睫毛令我嘴唇有些發癢,掌心下的肩頭卻愈發顯得溫熱。

在電腦前敲下最後一個字,加班工作在預期的時間裡完成了。消去多餘的燈光,我喝了口熱茶,將腦內笑的像個小女孩般的太宰如同一隻蝴蝶似的趕走。總覺得眼前浮上他嘟嘴表示不滿的神情,令人不禁為之失笑。現在回家的話時間有點尷尬,搞不好到車站時最終電車都開走了。我索性關上電腦,伏在桌前休息。話說週日值班的是誰?大概是飛走前還留下不少磷粉,像蝴蝶般飄忽任性的男人。


四周有一股宜人的清香,置身於溫暖陽光中的我意識到這裡並非偵探社辦公室。在我的眼睛適應光線後視野被滿山遍野的粉紅給佔據了。這是……櫻花?跟我見過的有點不太一樣。枝頭上還有一顆顆似血般鮮紅的小果實。

我皺著眉心撥開擋住去路的枝椏,只見漫天狂舞的落花幾乎把染上晚霞的天空也遮蔽住了。在看不到盡頭的花海裡思考現在幾點毫無意義,只能繼續往前走。雖然我並非相信童話美夢的男人,眼前的奇景也令我嘆為觀止。但願在這如夢似幻的場景裡能看見點會說人話的生物就好。

走了一段路,我也逐漸習慣滿眼粉嫩的色彩與清香。似乎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給牽引著,而來到一株樹幹特別粗壯結實的櫻樹前。就像那些予人安寧恬適的老故事般,樹下有一名黑髮白膚的妖精沈睡著,彷彿正在等待前來喚醒他的旅人——如此自我安慰並不會比較好。我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太宰治,可不是櫻花的妖精。不過或許他該慶幸自己不是櫻花的妖精,不然我可是會揪住他的領口,叫他至少給我弄出一條人走的路。

「喂!太宰?!別睡了!!清醒一點。」

我嘗試去拉他的手臂,卻發現他的頸項上還套著繩圈。這倒是很有現實感,我的搭檔就是到了任何地方也不會忘記尋找中意的自殺地點。令人想起過去的職場裡某位教授現代國語的老前輩常在批卷子時哼一句老歌歌詞——「人們是為了死得其所而活著。」

那是一種舊式情懷。一句令人心口一緊的好歌詞。不過作為一名成熟的社會人在死之前尚有應盡的責任。況且太宰怎能死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

我拉著他的手不禁更加用力,隨即聽得那把耳熟的柔軟嗓音輕呼:「痛……別這麼使力啊。」那對彷彿初生小鹿般的棕眼還帶點迷茫,但是顯然認出了我。他甜甜地一笑又道:「國木田君,你終於來接我了。」


插圖 by 六六 ( @姓王的简直就是大写的双标 )

我聳聳肩。眼前的人看上去沒什麼不對,衣衫整齊還有興致撒嬌。在我想伸手取下太宰脖子上那個礙眼的繩圈時,似乎有某些綿密細長的線頭纏上了我的手臂。低頭一看才發現他身上幾乎纏滿了肉眼難辨的紅線,這些線在陽光下近乎透明的纏附在他穠纖合度的窄肩與手腕上,現在也跑到我身上來了。我一邊懊惱的撥著滿手的線頭,卻發現怎麼拉也拉不完,沒多久我的右手上就滿是紅線了。

「太宰,你給我解釋下這些紅線是怎麼回事。」無論怎麼扯都扯不完,用力拉還會繼續延長。而且摸起來有點溫溫的,就像是活人的體溫似的。

我抬頭望向長著微妙紅色小果實的櫻樹,發現樹枝上也掛滿了紅線。該不會連那些果實碰上去也是溫溫的吧?這麼一想令人後頸起了雞皮疙瘩。

「國木田君跟我纏在一起不開心嗎?只有我一個人開心……」太宰那透出櫻花色的指尖滑入我右手五指之間,觸及掌心的肌膚微溫,竟然與佈滿我身上的紅線溫度相似。被他這麼撒嬌著,令人一下子沒了脾氣。

我以左手攏攏太宰後腦凌亂的黑髮,感到他順勢偎了過來。繩圈粗糙的表面磨擦著手腕內側,我再次將手挪到繩圈上試了下,醜惡的自殺道具卻絲紋不動。他那對水潤的棕眼凝望著我的臉,好似完全不知情一般。

「該死,這個繩圈居然拿不下來……」
「你說什麼呢?那是我身體的一部分。」
「太宰治你……!!」
「國木田君,如果你愛我,請接受總是窺伺著死亡深淵的我。」
「……這是求婚麼,拜託你別說得如此楚楚可憐。」

尼采有云:「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

簡直令人束手無策。

當太宰以目光向我尋問時我頷首應允,然後盡其所能的攬緊他,彷彿一鬆手就會讓他被死神奪去。看樣子我的介意與戒備令這個得逞的任性傢伙開心極了。

「親愛的。」太宰說話的語尾略顯上揚,軟軟的語調有如落英一般堆疊在心頭。

看到他極為自然的偎進我懷裡,我不禁想著如果能給他永遠的呵護就好了。雖然這傢伙在危難時總能冷靜自持,內心深處卻藏著一個我所熟悉的既怕痛又怕寂寞的孩子。然而,我不會問他為何讓我見到這孩子,我知道他信任我。

當我再次攬緊懷裡的人時天邊刮起一陣狂風。櫻樹的枝縫間搖盪著細細的紅繩,太陽若無其事的當空而照。不同的是那些掛在枝頭上的小紅果支持不住了似的,一顆顆滾落到我們身上,染成一片鮮紅。恍惚中嗅到一股蜜似的血腥,濃稠甜美中不失清洌的氣息。

想來那就是我碰觸名為太宰治的這個男人時最常有的感受。


「國木田君、國木田君,國木田君?」何以這樣一疊聲的喊我,你還有何不滿。

「呃……好吵。離鬧鐘響應該還有二十分鐘。」我把臉埋在雙臂裡悶悶的回應。

「呵呵,很準確呢,不愧是國木田君。但是我現在就會讓它響喔。」簡直是想拉仇恨。那把帶著輕笑的聲音聽上去又甜又軟,開起玩笑卻從來不知輕重。

「嘖,別鬧了……我現在就起來——」我站起身來一把從他手裡奪下鬧鐘。我想自己睡眼惺忪的模樣也不會有多可怕,卻看到他往後退了兩步。

我狐疑的看著面露吃驚神色的搭檔,心想大概是趴著睡把臉上給壓出紅印子了。於是碰了下臉,才發現面頰濕濕的,眼睛也有點乾澀——我哭了?為什麼。竟然邊睡邊哭,剛才我究竟夢到什麼?……想不起全部了。只記得自己盡全力將太宰攬進懷裡,然後周圍全是粉紅的花海。那些花瓣尖端有凹陷,是櫻花。

如果我在夢裡有做不到的事,那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夢。畢竟人類的大腦無法控制夢境內容,現實生活可與天馬行空大不相同。不過我能想像自己何以在僅有太宰與櫻花的夢境中流下淚來。只有兩個可能性—— 一是我的搭檔終於放棄以自殺自我折騰,二是正如我所想他終生擺脫不了自殺癖。

二的可能性極高,不過倒不會令我怯步。國木田獨步並非第一天遇上太宰治了。

我一把拉過棕眼裡帶點驚惶的黑髮青年,執起他那隻冒著虛汗的白皙左手。我能猜到他沒有好好吃飯,因為吃飽了入水時會想吐。縱然如此,不知他何以比平時老實許多,竟然乖乖讓我握住了手。如果我的眼淚這麼值錢(可以避免太宰浪費經費)的話,實在該選個黃道吉日語重心長的對他邊說教邊流淚。

不過那種場面簡直像《金八先生》一般。太過熱血,估計會令眼前這個輕佻又膽怯的男人落荒而逃。我笑了起來,執起他左手的手稍微用了點力。隨後將他的指尖挪至唇邊親吻著,語氣平穩的道:「太宰,我們結婚吧。整夜加班來不及買戒指,先用這個代替一下。」

語畢,我解下領口的紅色絲帶纏繞在他的左手無名指上。太宰愣愣的看著我的臉,並未馬上回話。等我把絲帶纏妥了,還在他的無名指指節上打了個蝴蝶結,他才以一種陌生的冰冷語調問道:「為什麼?國木田君為何想跟我結婚?你不是覺得我只會浪費時間與經費,給你找麻煩而已。」

我用一種「你才知道啊。」的眼神審視著他,苦笑著答道:「不許在家裡自殺。我可不想『每天下班就看到老婆在家裡裝死』。如果你在外面的任何地方裝死,我都會把你拖回來。聽懂了麼?」

「國木田君,我想我還沒答應要跟你結婚。」雙頰酡紅的他小聲抗辯著,目光卻落在那枚以紅絲帶紮成的戒指上。美麗的棕眼晶瑩閃爍,令人想親吻上去。

「你還是跟定我的好。與其找你一輩子,不如讓你留在我身邊。若是你想拒絕,當然也可以脫下這枚戒指。」我裝作不介意的眨眨眼。然後從胸前的口袋上取下眼鏡來戴上。

我想看清楚太宰臉上的神情。只見他微微側首,神情有些猶豫,不知此刻他的內心藏著哪些無法告訴我的小掙扎與小秘密。

「國木田君,有一句最重要的話你還沒說。」我的搭檔考慮了許久,才像個小女孩似的嘟著嘴說出這句話。他看上去是那麼高興,閃亮的星眸早已藏不住心思,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太宰治,我愛你。請你嫁給我。」我因為他略顯稚氣的期待眼神而笑了起來。但還是執著他的左手,像文藝片中的男主角般單膝跪下。

國木田獨步,二十二歲。

從沒想過竟然會在辦公室裡求婚。這原本不在我的人生計畫裡,但是為了將太宰看得牢牢的,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了。如此直白的語句竟然會從我的嘴裡說出來,真是連自己都感到意外。而當我看到太宰臉上的淚珠時更加意外了。

「我願意。國木田君,我原本以為到死為止都不會等到……其實能與你共事已經足夠了。每天、都能、見到你……嗚……我、我從不認為、你會想、在下班時也見到我……」他說不下去了。更多的水點從那粉紅的雙頰上滑落下來。

「不是說了不能在家裡自殺,聽懂了沒。」我一把攬住他的腦袋,吻在那溫熱的淚水上。在夢裡好似也碰觸過一樣的溫度。原來幸福的滋味有點鹹鹹的。

於是我把還在哭泣而帶些顫抖的另一半攬進懷裡,柔聲重覆著:「愛你。阿治,我愛你……」直到他粉潤的雙唇帶著羞澀迎了上來。


「咳咳。」一個聽來感覺有點甘澀卻不失禮貌的咳嗽聲提醒了我們。沒想到社長竟然會在週日清晨進來辦公室,真是失策。

就在太宰與我感到太過輕忽辦公室戀情的非保密性時,福澤諭吉這個男人的氣魄與胸懷卻遠遠超忽凡人的想像。

「國木田,還有太宰,我想你們應該記得日本法律並未允許同性婚姻。所以你們是要在哪個國家舉行婚禮?」社長的聲音清晰有力的穿透偵探社中清晨的空氣。

「英國。我有朋友在當地接應。若是當前偵探社的情況允許,我想請假與太宰赴英完成婚禮。」我扶正了眼鏡。想想剛才與太宰之間激動的吻,沒取下眼鏡竟然也能這麼濃情密意。

「考慮到偵探社運作的現況,在日本完成婚禮也好。暫時不具法律效力也無妨,我只要能跟國木田君在一起就滿足了。」太宰竟然在社長面前抱住了我的右手!

是因為已經被上司撞見的辦公司戀情,再隱瞞也沒用了麼?!但是我依舊尷尬的掙扎了一下,沒想到他也毫不介意的隨著我扭動,簡直像塊可愛的牛皮糖。

在與社長的合理協商之下,為了配合工作需求而決定先與太宰在日本完成婚禮。邀請的親友不算多,大至上需要發出幾張喜帖給偵探社的大家,以及在港口黑手黨裡擔任幹部的中原中也,還有游擊隊隊長芥川龍之介。

我特別問過太宰:「在港口黑手黨裡你只邀請中原與芥川兩人而已?」

他似笑非笑的答道:「我邀請他倆自有我的目的。親愛的不用擔心。」

好吧,這點小任性就由他了。我才不會說是因為那句「親愛的」實在很受用。


* * *

室內的米色色調佈置偏暖,而且有許多富有異國情調的小擺設。諸如外層包覆著綠色絲綢,表面飾以鍍金鏤空枝葉的音樂盒。擺放在藤籃裡分別穿著黑色西服與白色西服的兩隻泰迪熊(這些禮物都附了張小卡,寫著「森鷗外、中原中也 & 港口黑手黨全體 敬贈」)、插在長頸水晶玻璃瓶裡的白玫瑰,以及擺放在梳妝台前的幾本平裝書。那些熟悉的書名、封面設計與內頁手感令人不禁莞爾。

其中那本翠綠封面的《千年幸福論》還是我在與太宰搭檔滿一個月時借他的。自然被他那微涼的指尖點著鼻子笑話了一番:「國木田君,《千年幸福論》就像你的理想擇偶條件五十八項,只能存在於『這裡』。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看了這些條件都會對你敬而遠之。」

太宰纖細的食指滑向我心口,調皮的在上面劃了一圈。我捉住他的右手,把他整個人帶到自己面前。瞧見他面上既期待又亢奮的神情,我頓時按捺住掐他脖子的念頭,轉而將《千年幸福論》拍在他的腦袋上。在他捧著臉露出委屈的模樣時我壓低了聲音告訴他:「聽著,我並不奢望你能讀完這本書。但是比起有空就鬧自殺,你也可以試著翻翻看。」

其實我知道自己為何會向太宰求婚。就像我的書為何出現在新娘休息室裡,他總能感受到我話裡的輕重緩急。儘管我不會去比對他能達到理想擇偶條件五十八項的哪幾項……這麼做簡直能把自己氣出心臟病。而且我忘了列出重要項目「不許在家裡自殺」。其實我真的該列成「除了自殺,你還有別的事做」。

不對。這樣列出項目的話,簡直就像以太宰為理想的擇偶對象不是麼?

身著早已在三週前決定好款式的白襯衫與黑色西服的我將臉埋進雙手裡。會考慮這些有的沒的,簡直無可救藥。簡直像罹患婚前憂鬱症的徵兆。

「唉呀,還以為是誰家新郎的身姿如此帥氣挺拔,原來是親愛的獨步君。」就在我不禁以雙手抱住腦袋,正欲跺腳時卻被一把好似哼唱般的愉悅嗓音喚住。

回頭一看,身著象牙白西服配上肉桂色絲帶領結的太宰就像個天真無邪的少女般將雙手背在背後笑瞇瞇的接近我。每當他流露這般神態時必定打著餿主意。我警覺的環視四周,應該沒什麼能引起他自殺欲望的物品。不過我很快就發覺來人的圖謀不軌與自殺的念頭無關。他帶上門之後將白皙纖細的雙手按在我肩上,愉快地要我坐在梳妝台前。

本來打算問問這傢伙在離婚禮還有半小時的當兒想胡鬧些什麼,只見我的另一半以極為熟練的溫存手勢拖住了我後腦的髮辮,隨後動作利落的鬆開了束著馬尾的深棕色髮帶。

「阿治!」我低聲喝止,但是沒動手擋開他。

我就要與這傢伙結婚了,不至於連頭髮也不給他碰。但是我也不想娶個老婆每天不只是玩我的眼鏡,還要玩我的頭髮才能過癮。比較意外的是我居然想不出更好的原因阻止他——我要拿什麼理由來阻止另一半為自己打理門面?

微微俯首的太宰眼簾低垂,神色優雅從容的臉龐與眉心微皺的我一起映照在化妝鏡裡。他取下我的髮帶後啣在嘴裡,抹著無色唇彩的上唇粉嫩光亮,頗為誘人。跟著他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條光滑的黑色緞帶往我的頭髮上比了比。我看見鏡裡的他抿嘴而笑,就像世上再也無法找到比我們在一起更美好的事實。

——致曾令太宰治刻骨難忘的過去,我已能令他露出幸福的微笑。

我並不清楚身後的太宰有哪些溫熱心頭的際遇,或是有誰曾為他點亮沒有星星的夜晚,以及在我前面的那個人為何離開他。就像我擔任教職的過去裡有多少自指縫間滑落的回憶,追也追不回那些自以為是的悸動,也未曾向他提起。不過此刻他在我身邊,這已經足夠。我們還會有很多機會彼此了解。

大概在今天之前都沒有想過,這可以成為理所當然。笑意也逐漸浮上我的嘴角。繼續看著太宰靈巧的以扁梳整理我的頭髮,他嘴裡與手裡的髮帶竟然沒落下來。想起了我們到箱根出差時共浴的經歷,這傢伙應該早就看過我放下頭髮的模樣。不過他還是一臉新鮮的擺弄著我的髮辮,令我不禁想要稍微扼止他的玩心。

「話說阿敦選的喜糖還不錯,水果口味感覺不會太甜膩。應該是個老牌子,我小時候就有吃過。」我若無其事般開口聊著喜糖的事。

「是瑞士糖(Sugus)喲。啊……」棕色髮帶從太宰那打開的嘴裡落到地板上。他有點懊惱似的睞了我一眼,粉潤的小嘴嘟得老高。

「你的嘴唇可不是用來銜著髮帶的。」我拉住太宰的手,自然而然的一把將他帶進自己懷裡。這傢伙果然樂得咯咯直笑。

「咯咯咯……親愛的,可以麻煩你告訴我嘴唇的功用嗎?」只見他自在的坐在我的大腿上笑得花枝亂顫,緊實的大腿與平坦的小腹還緊貼著我的身體。

「現在就告訴你——」我俯首堵上樂不可支的另一半微啟的嘴唇,並且咬在那依舊漏出清脆笑聲的兩瓣粉潤上。

「喀嚓」不巧身後傳來了開門聲。太宰這傢伙進房之後竟然沒鎖門?!

我還含著他那濕潤微溫的雙唇。而坐在我膝上的他身子柔若無骨,雙手陷進我後頸凌亂的髮絲裡摩娑,口裡輕聲吟/哦。沒來的及考慮我倆目前的姿態生人不宜,從鏡子裡我看見了一名身著淡紫色露肩伴娘禮服,身材嬌小的女子。


插圖 by 六六 ( @姓王的简直就是大写的双标 )

她由背後直盯著我們,即使滿面通紅也沒有轉移視線。蓬鬆柔軟的棕紅鬈髮下有一雙以女子而言略嫌銳利的靈動藍眼,頭上還戴了一頂相當別緻袖珍的濃紫色小帽子。帽子上以白綢帶與同色的人造花作為裝飾。

就在我想放開太宰,向精心打扮的伴娘小姐解釋一下狀況,沒料到身上的人卻將他那修長的雙腿夾在我腰間,緊到連他的白色西褲上都起了皺折。想開口阻止,卻發覺太宰神色微妙,不得不說他旁若無人的模樣是未曾見過的撩人——唇上還沾著我的唾液,波瀾不起的清澈棕眼掃過站在門口嬌小的她,眼裡閃過一絲嘲弄之色。太宰向來對女性十分禮遇,但此刻的他簡直瞬息萬變,難以捉摸。

「阿、太宰,快給我下來。不然對伴娘小姐很失禮。」果然在人前還是很難叫他阿治。當我改口叫出「太宰」時,那對美妙棕眼裡的不悅似乎增強了。

「伴娘小姐請過來,話說我的頭紗應該在你手上對吧?」膝上的人兒並未聽勸,而是一邊擺弄著我的頭髮一邊繼續向羞紅了臉的伴娘小姐搭話。

只見可憐的她雙肩顫抖的低下頭,似乎還紅了眼眶。我不禁低聲向太宰表示這樣太過分了,至少該向我介紹一下伴娘小姐的芳名。不料話還沒說完,楚楚可憐的伴娘小姐一個箭步衝上前來對著他怒吼道:「太宰你別欺人太甚啊!!這個繃帶的附屬品、社會不適應者,女性公敵!!說好的一起扮女裝呢?!」

呃……這把震怒的低啞腔調很明顯是男子的嗓音。

說好的一起扮女裝又是怎麼回事?太宰該不會請了個人妖來擔任伴娘吧!對於自己的終身大事就不能正經一點麼?結婚典禮可不是扮裝大會。我的額頭上冒出了青筋。然而在我能夠抓住另一半的雙肩狠狠搖晃他之前,這個活色生香的麻煩噴霧器已經訕笑著從我膝上滑了開去,來到他所請來的「伴娘」面前。

「中也嬌小又美麗呢。長裙伴娘禮服讓你的雙腿幾乎看不見了,真不愧是雙黑(小),扮女裝也難不倒你。」太宰邊向他的惡友調笑著,邊悠哉悠哉地從口袋裡拿出手帕擦拭著依舊閃亮的雙唇。

「(小)是什麼意思……還不是你選的鬼衣服造成的結果?!你這個掃帚星根本就是故意的吧!!」中原既惱怒又無法可想。看他個子小小的氣勢到是不容忽視,鞋根都快把地板踏出一個洞來。

雖然想幫我老婆反駁一下,可是這種既視感簡直令人難以直視。看來這個會走路的麻煩噴霧器在從前的黑幫生涯裡也沒少給夥伴添麻煩。眼看太宰百毒不侵似的擺出他那副欠揍的招牌笑容,以及破口大罵的中原顯然腳步不穩,甚至為之氣結的模樣,在他倆身後的我不禁默默扶額。

要揍人很簡單,但是將太宰就地正法的話會把他那件象牙白的西服搞髒。而且他的手機碰巧響了。我看著他語調輕快的向手機另一頭的阿敦打哈哈,神奇的是這傢伙離開我身上後就像剛整裝完畢般玉樹臨風,嘴擦一擦就如同沒事的人一樣。這大概是所有影集裡風流倜儻的帥哥角色的特殊技能。

考慮之後我把揍人的選項拋至腦後,轉而由後方托住中原的身子。就是我也看得出來他的腳疼得厲害,顯然他一直拼命忍耐著。那雙銀色的細高根鞋對一名沒有變裝癖的正常男性而言太不人道了。

「謝了……你叫作國木田來著?你看來像個正經人。是什麼讓你放棄人生?竟然選擇與太宰一起過一輩子。」中原大方的接受了我的協助。

他就連說話的語調裡也帶著細微的痛楚,蒼白的肌膚浮出細細汗水,蓬鬆的瀏海沾附在額前。

「為了將太宰看得牢牢的。這是我能想出最好的辦法。中原,你又是為了什麼來參加太宰與我的婚禮?」我將手帕遞給他的同時也拋出自己的疑問。

光是從太宰叫他「中也」這一點就能看出他倆的惡友情誼。

小個子的伴娘似乎對於我的答覆與疑問感到吃驚。他愣了幾秒,似乎忘記了腳痛。隨後他閉上眼冷靜了一會兒,再像是下定決心般睜開雙眼。

「我如果不來,國木田你要由誰手上接過新娘的手?這種過家家一樣的婚禮……我不抽空參加的話,港口黑手黨裡可沒人理睬你們兩個沈浸在幸福裡的蠢貨。」他笑了。藍眼裡的神采竟有幾分暖意。

中原中也——我們那妝容精緻的「伴娘」內心是條鐵錚錚的漢子。

「國木田君,還有中也,你們倆怎麼一副被彼此感動到紅了眼眶的模樣。阿敦來電說已經在教堂裡與芥川碰面。兩人正在佈置賓客們的座位。懂事的孩子們真是好貼心。我們也好準備走過去了。」

黑髮的始作俑者輕笑著由梳妝台底下摸出一個棕色的鞋盒,然後從裡面取出一雙銀色的平底包頭鞋遞到他的惡友手裡。

我點點頭,放開了中原,讓他換好鞋子。注視著他將以男人而言太過袖珍的小腳套進平底鞋裡。我不禁又思考起關於中原與太宰——道上兄弟們熟知的兇惡組合被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森鷗外點名為「雙黑」一事。

據聞「雙黑」彼此合作無間心照不宣,臨時作戰卻幾乎連戰術也無需仔細討論。照這麼看來,太宰曉得中原的衣服甚至是鞋子的SIZE也不那麼令人驚訝,或許他們從前也有一起變裝出過任務。不過那會是怎樣的任務,我就不多去想像了。身為男子漢不得做出令另一半與其友人尷尬的莫名想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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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長的) 後記:
這是6/17的先行更新,千年幸福論《前篇》。
等到6/19太宰治生日時會更新下篇,到時再獻上生日祝福。

感謝六六,這些少女的點子:結婚、婚禮以及國木田的夢境等聯想都是來自六六的圖,也經由本人同意後放在文中。可以說沒有六六就不會有這篇文XDD

嘛,雖然也糾結在國木田面前的乙女宰是如何進化到人妻宰的過程 (笑) 使用能力的我就已經「喀喀喀」的打字打下去了我說。接下來可是要讓國太結婚,要化不可能為可能,其中也有頗多內心掙扎的過程的說。

「將破天荒的『梗』或太過夢幻的『梗』合理化,並且運用在同一篇故事裡。然後讓故事停駐在讀者心中。這就是我的異能力——『永不結束的故事(The Never Ending Story)』。」(天音:一本正經的唬爛w)


曾在安利美特的文野留言板上寫下我的心情:
給今天也沒能殉情的太宰さん,LOVE YOU❤

我的留言正好補上了僅剩的空位 (笑)

感受到大家對太宰的愛:) 妹子們都是想跟太宰先生一起殉情XDD 感嘆一下,總覺得自己每每在寫文時是要給太宰先生找活下去的理由。

因為他活著啊,活在我們的心中。再回首的一刻也不必覺得如此不堪,縱然無法笑看,活著總能走過一切。

好像太正經了XDD 其實這就是一篇挑戰了從求婚到結婚的慶生文。於是讓小田田開口求婚的一刻真是我寫手人生中羞澀的一刻啊 (笑)

後篇裡大家期待的人氣角色們也會粉墨登場,狠狠熱鬧一番。

謝謝所有看到這裡的同好們。
那麼,下次再見了。(雞血用了又會有吧2333)
老話一句「你的推薦、喜歡或留言對作者們而言是很大的動力☆」


P.S. 標題取自amezarashi的「千年幸福論」,引用了幾句歌詞。
   (優酷)  (網易雲) 

※ 優酷的連結是live版,「千年幸福論」這首歌是從12:27開始。
 (有看到小嬰兒的照片,然後聽到鋼琴前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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