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籃][赤降] Timeless Melody 02
“如果是現在的我再次站到樓頂上，還會許下一樣的願望嗎？
一直都沒有猶豫的時間。今後也不會有。
儘管明白裡面不會也不曾有答案，倘若我能直視著你的眼睛——
而你也抿嘴正面回視我的那一刻，價值與意義之類的我來推翻它！”
有如挑戰書般語意不明的內容，旁人看了都會皺著眉頭想寫信的人是想決鬥呢、還是只想說自己沒時間卻不直接講重點。身著藏青色甚平的紅髮少年邊看著這封信邊微微抿起嘴，舌尖上還浮現了蕃茄的滋味。因為這封信曾經跟裝在繫著金色緞帶的可愛玻璃瓶裡的紅酒醋蕃茄一起送到自己手上。
* * *
在紅髮少年的記憶裡，家中若是收到任何水果禮盒都是些像水蜜桃、二十世紀梨或洋香瓜之類的高檔貨色。從來沒有人將蕃茄這麼平凡的東西如此鎮重其事當作禮物交給他。他接過冰涼的四角玻璃瓶，注視著陽光下依舊看來厚重的紫紅色酒液裡片片交疊載浮載沈的蕃茄片，有點猶豫起來。如同初次與眼前的褐髮少年對峙般讓他頃刻間不知如何是好。蕃茄片在宴席間從來不會成為主角，只會被作為前菜搭配著乳酪端上來。
送禮的一方發現收禮者盯著瓶子不發一語，於是怯怯的問起心上人是否討厭吃蕃茄？當他看到對方搖搖頭，隨即露出燦爛的笑容解釋紅潤的蕃茄橫斷面中汁液飽滿金黃的果實內腔與種子都令他想起赤司君的眼睛。
為了讓生性膽小多疑的戀人相信自己並不討厭蕃茄，赤司做了一件連自己也感到意外的事，就是馬上打開瓶蓋吃了一片那充滿酒味的圓熟果肉。在他咀嚼吞嚥的同時，無法迎向其視線的降旗盯著鞋尖細聲說明是向火神問食譜並且借了廚房才完成的處女作。以及擅於烹飪的隊友表示此道醃菜不宜放太多糖，不過他認為從家裡帶去的紅酒味道有點太澀，所以放了兩匙紅糖。
已嘗出些味道，正打算吃第二片蕃茄的少年霎時覺得內心酸澀。怎麼說火神的事情就如此起勁？連放多少糖都不能自己決定？從來沒有做過菜的赤司並非不懂對方想讓送出的禮物更完美的心情，只是覺得這個味道已經夠好了。於是他上前一步，托住戀人的下頷，迫使那還在絮絮叨叨的人望向自己，湊過雙唇吻了下去。
這個帶著酒香的初吻令降旗愣了會兒，發覺已被那看來瘦削卻十分有力的臂膀環住身子，唯有紅著臉緊緊閉上雙眼唸著果然糖是放得多了點。惹得舌尖正往對方口內交纏遊走的赤司有點想笑，於是舔了下戀人的唇角，感到那身子一陣輕顫後若無其事的將他抱緊，在那紅透了的耳邊輕聲道：「哪有你甜呢？」
* * *
彷彿耳中還留有對方喊著「赤司君」的輕顫聲調般，紅髮少年將信紙放回了細心保存的空瓶內，裝進牛皮紙袋後收回櫃子裡。然而嘴裡還是有點蕃茄的味道令他不禁苦笑起來。
來到琴房，打開琴蓋輕敲了下琴鍵，鋼琴的主人很快發現鋼琴的音準已經跑了。雖然月底調音師就會來，可是自己已經有一星期沒碰這架鋼琴，就算音準絲毫無差，手感也跑掉一半以上。
不是彈琴的心情呢。
而且身上還穿著甚平，沒有比這個更可笑的了。
但是他終究撫著琴鍵坐了下來。剛開始只是斷續的清脆聲響，指尖觸及琴鍵數次後便輕快的馳騁於其上，音符也自那白皙的指尖下傾洩而出。紅髮少年憶起最初彈琴的時候自己並不很清楚為何父親要他學鋼琴，後來很快明白作為赤司家的繼承人怎能不懂音樂。兒時的他對鋼琴沒有太大興趣，就是把曲子彈好而已。但是母親總是聽著他的琴聲並且柔聲說總有一天你會覺得彈琴是一件抒心的事，能以音樂盡情訴說當下的心境。
當尾指滑過象牙白的琴鍵時，演奏者的腦海浮現出比賽結束後無法言語的自己，這是一路走來平順的人行道上第一處裂縫，雖不大卻深的足以讓整個人陷進去。孤獨求敗這四個字不該存在於赤司征十郎的字典中，但是對於想作為勝過一切的存在而活下去的自己而言，已經太累了。沒有餘力顧及四周，為了勝利無視同伴的心情，為了勝利不得不站在領導大家的位置，贏了一切卻輸了自我。
內心某處也許暗自期待畫上休止符的一刻，卸下光亮榮耀的盔甲，他只是個有點寂寞卻又極度好強的十六歲少年。鏘一聲截斷演奏的尾音，右腳卻還是沒放開踏板，回音縈繞在屋內不斷盤旋，彷彿找不到突破的出口。就在此時，卻被一把聽來心不在焉又有點孩子氣的聲音給打斷了。
「赤～仔，好一首激烈的即興演奏啊。」
「敦，怎麼來了？是說，你別在我的琴房裡吃零食。」
「咱學校有三天校外教學來京都，所以我就繞過來找你玩了。」
「只是來蹭吃的吧……給。用小盤子接著，餅屑別掉到地上。」
最初意識到可能有敗陣下來的危機，就是眼前這吃個不停的大孩子帶給自己的。演奏者在將茶杯的底盤遞給對方後側了側首，想著紫原與其他四人也都在離開帝光後重新體認了己身的價值與對籃球的看法。也許自己的規劃確實有某些缺陷，奇跡世代的力量既然無法被壓抑，還是分散開來更能看清每個人的極限，去適應新的大環境也能滿足那些孩子們所需的衝擊與刺激。於是答案很明白了，原來直到最後都無法滿足的人是自己。
紅髮少年不禁微笑起來，不能滿足的人生挺好的。他這麼想。隨即又讓指尖撫過琴鍵，彈出的音色卻有了改變。不再是激昂的曲調，而是柔和輕快的旋律。彈著琴的他意識到即使光天化日下了無生趣，日子彷若針尖上的水滴般消逝在時間的洪流中，我還有未完成的願望與想見的人。彈著彈著，降旗光樹這個名字又浮上了心頭，縱使膽怯也能活得自我的生命啊！你是自由可喜的，渴望著你的我從那對深色的瞳孔中看到的是希望。
「這回彈的是抒情曲呢，甜甜的音色感覺挺美味的。」
「敦……你還沒吃飽啊？就跟我在附近吃個晚餐吧。」
「心情顯然好多了嘛。先來玩個晚餐前的小遊戲，這裡是我剛吃過的幸運餅乾盒子裡附上的所有籤條，赤仔抽一張看看。」
「付出愛，你就會得到愛—— Love, and you shall be loved.」
「哦～～這就是那個……戀愛的預感？」
「不是預感，我正陷入熱戀。」
戀愛可以如此改變一個人，我也是經歷之後才明白。長他一歲，右眼下方有淚痣的夥伴曾經帶點感嘆的這麼說。不過就紫原而言，他的生活哲學是與其想像那個未曾出現的人，不如多吃一塊小甜餅吧。他這麼想也就直接說出口了，於是身邊的夥伴輕笑著沒多說什麼。
但是看到赤司說這句話的神情，長髮少年莫名感到感到有些嫉妒。彷彿過去與現在的夥伴都抵達未曾看過的世界了。即使如此，他只是抱著疑問哼了一聲。默默忖度原來赤仔也會這樣笑啊。可知道那笑容甜得招人怨恨，而讓自己萌生一股很想把他給捏碎的念頭麼？
(TBC)
---------------------------------------------------------------------------------------------------
後記：
上次預告的黑子、笨神跟二黃跑去吃漢堡了，所以休息一回。
然後最不可能出現的紫原率先登場了，加上尼桑也經驗分享了www
下次要把那三隻吃得飽飽的給召喚出來亂入失憶小天使學園純情物語 (茶)
然後不止是紫原，我也好想把赤司君捏碎啦 (捂臉)
臥槽……突然就這樣大放閃光，一個人就有這樣的照射量跟恥度 (抖抖)
根本就是赤司射線啦！！作者要搭逃生火箭逃走了～～～
以及約好的殺父母的台詞，總覺得會(必)在(需)於很老梗的時刻說出來。
好吧，那就先來模擬一下好了 (火箭衝向黑洞中～～)
一、「光樹。你再不說真心話，就是你的父母也……」
「赤司君冷靜點囧……額，征十郎……你不要醬——」
二、「父親，如果您不同意我跟光樹來往，即使是您……」
「赤司君囧！！放過你的祖父母吧！！」
三、「作者。我跟光樹的婚禮在什麼時候？不然……」
「赤司君啊啊～～殺了作者就看不到結局了。」
7/3 想慢慢等這篇至少達到8人以上喜歡再更新第三章 ( ⺻▽⺻ )✄